面面相觑,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泼天的狂喜,他们和我一样,都是被生活折弯了腰的苦命人,金钱对他们来说,是最大的慰籍。
“来,干杯!希望我们能从此摆脱糟烂的人生!”我打开香槟,流金的液体在杯中激荡,我仰脖喝下甜蜜中微带苦涩的酒液,像咽下曾经所有的柔软懦弱,为了孩子,为了不再受人欺侮,我必须蜕变。
剩下的钱该如何处置,小山给了我一个建议,让我去投资公司找个理财顾问。
接待我的金融管家是一个高大却文秀的男人,“您好欢颜小姐,请问您打算怎么配置您的资产呢?股票、证券、期货还是外汇?”
“随便。”
“呃……”他尴尬地朝我笑笑,“要不我给您具体介绍一下?”
“不用,你看着办,原则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赚到最多的钱。”
“这可能是所有人的美好愿望了,”他讪笑着推了推眼镜,“可是没人敢打包票,投资理财是有风险的。”
“无所谓,亏光也不要紧,你决定就行。”我起身离开,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,“对了,你知不知道如何让一家企业用最快的速度倒闭?”
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我,“这个恐怕有点难度,但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说!”
他被我急迫的样子吓得往后仰了仰,“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……”
我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,“闫喆?我请你吃饭,我们慢慢聊。”
装潢优雅的中式餐厅,闫喆坐在我的身侧,很礼貌地帮我布好餐具,又替我将茶水倒好,姿态从容而谦和。
他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安宁气质,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信任和依赖。
我从小混迹市井,十来岁又去了ktv和夜总会做了服务生,所见皆是异性最粗鄙丑陋的一面,气质这么干净的男人,我没遇到过。
“欢颜小姐,恕我冒昧地问一句,您是想针对哪家企业啊?”他温声道。
我没回答,虽然他看起来是值得信赖,不过我还是打算谨慎一点。
“您别误会,”他解释道,“要做垮一家企业手段非常的复杂,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这家企业的经营范围。”
我想了想,“娱乐行业,建筑行业,都有吧。”
“在国内外有上市吗?”他很专业地掏出本子认真地做笔记。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他手中的笔尖顿了顿,很温和地笑着建议,“您可以用手机查一下这家企业的简介,里面会有。”
虽然他笑得很温和,可我却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无奈。
我往后靠了靠,很防备地遮住手机,偷偷摸摸地查。
他很识相地撇开眼。
挺正派的一个人,我心里暗暗嘀咕。
“查到了,国外有上市。”
“国外上市?”他挑了下眉,“那企业规模不小啊?”
“确实很大,怎么?不好办?”
“也不一定,企业规模大虽然代表实力雄厚,但漏洞也会不少,有些漏洞甚至是致命的,尤其像在国外上市的企业,一旦被人做空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是吗?怎么可以做空呢?”
“在我们金融行业有人专门做空头,不过我得先说清楚,这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因为一家企业的覆灭有时候牵扯了背后成千上万个家庭的命运,”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,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“所以……如果你要做什么决定最好能考虑清楚。”
我以为他不想参与,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会把你牵扯进去。”
“我倒不是这个意思,商业场瞬息万变,每日成王败寇的事情太多了,有人赚就有人赔,这个世界永远是能量守恒的。我们作为从业者,对此早已麻木,只是做空头并不是我的主业,但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。”
我听不懂,什么空头满头,我一窍不通,“你可不可以……就很简单地让我用钱去解决这件事?”
他愣了愣,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,可他的笑容温敦如东升的旭日,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,“也好,你提供资源,我帮你安排。”
和闫喆吃完饭之后,我去找了楚安和。
“呀!是欢颜啊,”他还是儒雅得很虚伪,老辣的眼神却来回打量我,“最近过得不错?”
“托您的福,还行吧。”我逡巡了一圈他气派的办公室,也不想和他装着,随意地坐在了他对面,“今天来找你,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。”
“哦?”他微蹙眉尖,眼里深沉到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,“士别叁日,如隔叁秋啊,几日不见,你倒有生意可以跟我谈了?”语气里流露满满的令人作呕的优越感。
我压下心中的鄙夷,耐着性子解释,“也算不上是什么生意吧,但我知道你视齐家为眼中钉肉中刺,碰巧,我也一样。”我话说一半,观察他的反应。
他不置可否,“然后呢?”
“我和齐家的那点丑事,你很清楚,我也不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