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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惨(1 / 2)

杜阁站在门外有些慌乱,可他顾念着杜珞的烫伤,还是叩起了房门。黑暗中,震动隔着门板传递过来,仿佛也在敲打着她的心。

砰砰、砰砰。

“宝宝,我错了,怪我回来得太晚了。你惩罚我就好,不要把自己关起来。”杜阁的声音像蒙了层布,不太真切,“而且你的手臂还没涂药呢,等涂完了,你再和我生气,好不好?”

门后的杜珞闭上眼,她的心竟然在无可救药地颤抖。她必须承认这世上没有能比杜阁更了解她的脾性——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。

他的话几乎和下咒似的给她施法,小臂的肌肤立刻传来轻微的麻痛感,可自尊心不允许她说出服软的话,她重重地踹了一脚门后,踱步走到床边坐下。

“宝宝?”杜阁显然很会找台阶下,他的声音又响起,“我进来咯?”

过了几秒,门被轻轻推动,杜珞余光里瞥见他握着药膏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捻开电灯。他走到她跟前时,阴影挡住了她的视线,她便将头侧过去几分。

小臂很快被他抓起,冰凉的烫伤膏敷在她肌肤上,又被指腹轻柔地晕开,力气掐得恰到好处,不痒也不痛。

余光里的身影晃动,来到杜珞视野正中间。

“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得这么晚了。”

口说无凭的承诺让杜珞感到厌烦,她又将头侧到另一边,可身影也随之移动,始终盖在她身上。当她要继续侧头时,头顶传来他温和的声音:“这样脖子会不舒服的。”

他总是这样,打着关心的名号实际上是在无形地限制她的行为。

“看到你我更——”不舒服这叁个字在杜珞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刻被截断,他的左脸有一块擦伤,应该是还没清理过,沙砾和血渍还沾在上面,她脱口而出,“你又和别人打架了?”

“我没有,”杜阁反驳,大概是有些心虚,后半句很小声,“只是和工友起了点争执。”

“说得那么好听,不就是打起来了吗,”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她呛声道,试图转移话题,“这就是你今天回来晚的原因?”

“我真的没有。”杜阁急切地摆着双手解释,药膏掉在地上,“是他们欺负我在先。我原本想着他们大多叁四十岁,就属我最年轻,干多点活一些也是难免的,可是他们变本加厉,在傍晚结算的时候,把我干的活硬算在他们账上。”

杜珞听了之后沉默不语,他的动作更加急迫,单膝跪地凑到她身前,将头抵在她的膝盖处,继续道: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架,所以我只是和他们争了几句,可是我寡不敌众,争吵间被他们推倒在地上而已。”

“够了,”她左手抓起杜阁的头发,力道毫不收敛,低头面无表情道,“你是想要和我比惨吗?”

他的眼眶盛着生理疼痛产生的泪光,有些发红,脸上的血痂将他裂开的皮肤黏连起来,苦苦维持着他仅剩的秀气。

“把眼泪收回去,别渴望我会对你心软。我的气都还没消,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卖弄可怜。”杜珞越想越气,另一只手虎口掐着他的下巴,下一秒指腹狠狠摁在伤口处,“疼吗?我的手臂因为你晚归被油溅到的时候比这更疼。”

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被她说得有板有眼的,任谁看了都要说她过于骄纵。可杜阁顺从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,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他的眼睫微颤,却不叫疼。他又取下抓着他头发的那只手,几根发丝粘在她掌心,他满不在乎,只往烫伤处吹气,“吹走了,就不疼了。”

“幼稚死了。”然而杜珞还是松开了右手。

这倒给杜阁乘胜追击的机会,他双手捧着她的手,手上残余的烫伤膏差点让她滑走,他不得不握得更紧,低叁下气道:“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哥哥很没用。之前找好的工匠也莫名其妙爽约,我好像一直在空口白话,什么事也没做到过。”

杜珞眯了眯眼,细碎的思绪逐渐团成团,转瞬即逝的畅意划过她的心间,事情进展得比她预估得还要顺利。

填报志愿那天,她不过含糊其辞几句,便引起了刘姨和班主任的同情心。镇上人多眼杂,又极爱搬口弄舌,而她只需要躲在家里,无人澄清的谣言自然会被印证成真。

这是她留给自己不能完美脱逃的后路,只是没想到会让杜阁受到孤立。不,或许她有想到过。可是杜阁在镇上的名声如何,与她何干,她顾虑的从来只有她自己。

随即她反应过来,她刚才实在不该为杜阁的搭救而怀疑自己。一定是最近有些天气太热,让她有些心浮气躁了。

剔除了烦闷的情绪,她现在只想讥讽杜阁。压下语气里的幸灾乐祸,她叹声道:“哥哥都这么说了,我要是还生气,不是显得我蛮不讲理了吗?”

“生气是你的权力,你随时可以对我实行,这和蛮不讲理没关系。”杜阁殷切地望着她,“你的情绪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。如果哪一天你不再对我生气,我才应该感到害怕,那说明你对我毫不在意了。”

杜珞愣了一秒,她有些看不清他了。他怎么能装得这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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