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，不知是说给他听，还是再说给自己听，抑或在质问。

他叹了口气，回答道：“哪有什么绝对的正邪。”

他知道越修之的事情，知道他母亲被魔族杀害，于是越修之对魔族恨之入骨。所以他更知道，眼前这一幕，对越修之来说，具有多大的冲击力。

“是啊，是啊……这么多年来，倒是我一直没看明白……”越修之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终他走向了那个孩子，将他从女尸怀中抱出来。

越修之又将女尸埋葬，随后将全城的魔族都救出，他们皆是瘦骨嶙峋，遍体鳞伤。

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的魔族少年，手中揣着一根骨头，怎么都不肯放手。

越修之轻声问他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“这是我父亲。”少年说。

少年用的是魔族语，但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魔族接触，自然也是懂得的。

越修之点点头，将自己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少年，说道：“拜托你照顾好他。”

他说着，给了少年一个芥子袋。

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，但是最少能保证这两个孩子在魔界活到成年。

随后，越修之将他们带到了裂缝处，拼尽全力地打开了裂缝，试图让裂缝变得稳定。

那群魔族走入了裂缝，回到了魔界。越修之却在裂缝前站了很久。

第二天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，和自己一起去追查那个高阶魔族。

越修之还是那样恨魔族，杀得毫不留情。

但是他知道，有地方不一样了。

所以，越修之现在跟他说，因为裴明曾经身负魔脉便待裴明极其不好，他是不信的。

稚子何辜。

但封岚以为越修之之所以这么说，可能是为了隐瞒当年的一些事情，为了安傅渊他们的心才这么说的，他便没问越修之。

但是封岚不知道的是，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越修之，越修之会比他还要震惊。

在收裴明为徒的三年前，那时候“越修之”还不是他，而是原来的那个，真正的越修之。

…………

跟老友们一番惜别后，裴明接他回了神界。

“本来想今天就让你回去，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。”裴明挑眉道。

越修之心下一凉。

不会是裴明突然变卦，不让他走了吧？！

但他很快便注意到裴明眉目间那点揶揄的神色，便很快平静了下来。

裴明见他没上钩，遗憾地接着说道：“我觉得你现在太弱了，让你过去我实在不放心。”

“我打算帮你提升下修为，别担心，一天就好。”

越修之闻言，却有些犹豫。

他现在并不乐意裴明为他付出太多，因为这样牵扯不清，会给裴明不必要的误会。

但是他又不太忍心拒绝裴明的一片好意。

想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，想着自己要对两人的感情负责，这一通鸡汤灌下来，越修之一咬牙，说道：“不用了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，便被裴明打断了。

“我想让你提升修为，不仅仅是为了你，还是为了我。”裴明说，“你要是因为太弱又受伤了，我还要费心把你拉过来……天道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比起这些，给你提升修为，就容易许多了。”

“你就当是让我少担点心，少费点心。”

裴明都说到这份上了，越修之便也没什么理由拒绝，而且，他居然真的有些被裴明说动了。

于是越修之在神界又多呆了一晚。

裴明将帮助越修之扩宽气海和灵脉，又将自己对剑道的感悟讲给了越修之。

听君一席话，胜读十年书。

听了裴明的剑道讲解，越修之茅塞顿开，就像是一下子被醍醐灌顶了一般。

越修之第一次觉得裴明的形象这么高大——居然还是个学霸！

于是他大半夜跑出去练剑，要不是神界的建筑都是用坚硬无比的神玉造就，整个魔界都快被他毁了。

最终在练剑的过程中突破到了超脱境中期，引来了雷劫。

见雷劫来了，越修之正准备上前渡劫，谁知道雷劫居然被裴明随手打散了。

越修之转头看着裴明，道：“你不是说雷劫有助于淬体，借助外力度过雷劫会留下肉身缺陷吗？”

这话是裴明作为“君华琛”时，对他说的。

裴明挑眉：这能一样嘛！我那是想让那小子吃吃苦头。

裴明说：“渡雷劫太痛了。”

越修之失笑：“你也太小看我了，我会怕那点痛？”

裴明却十分认真：“我见不得你吃苦。”

“你需要淬体，不用雷劫。我现在就带你去金身池，比这什么雷劫好用多了。”

金身池顾名思义，就是能让人锻造金身的地方。是神界独有宝地。

但以越修之的承受能力，金身是指望不上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