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哈,真的是十七岁的孟为鱼。”宁坞哈哈大笑,满是好奇,“你是怎么发现自己不对劲的?”
“高三第二学期开始是在春天吧。”而现在,是蝉鸣声吵闹的盛夏。
不过他也没有想到,却是一眨眼,十年过去了。
孟为鱼看着手指间的戒指,露出了茫然的表情。
在此期间,经历了一惊一乍的宁坞出了一身汗,他脱下西装,把衬衫袖子卷起来。
“你现在做什么工作?”孟为鱼想不通为什么要在大夏天穿西装。
“律师。”宁坞回答他的问题,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打开,得意地笑着,“没有想到吧。”
“确实没有。”孟为鱼记忆中的宁坞应该是那种最讨厌背书、讨厌和别人争论的人,根本不可能去当律师。
宁坞笑着摇了摇头。
若要和十七岁的孟为鱼讲述现在的事情,恐怕他会被吓死。
孟为鱼表面上看起来如同糖水泡泡一样无害,实际上戳破虚幻的假象,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刺猬。
宁坞擦了擦脸上的汗。
刺猬虽小,但是攻击力一点都不弱,尤其无差别攻击他人的十七岁孟为鱼。
“我怎么会结婚?”孟为鱼满是不可思议地举起戒指。
“你又不是和我结婚,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孟为鱼抬眼,用和他那张机灵的脸不相符合的单纯眼睛凝视宁坞,仍旧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发问,“我和谁结婚了?是你也认识的人吗?”
“是大家都认识的人。”宁坞转过头,坏心眼地笑了。
孟为鱼眯起眼睛,觉得宁坞话中有话。
“不过不用担心。”宁坞姑且抚慰他,“你的对象非常优质、聪明、又有钱,你结婚后过得非常幸福。”
“哈,我自己就很有钱。”孟为鱼习惯性地自夸,随后又斜眼去看宁坞。
“你真的很麻烦啊,都说你现在过的很幸福了,我有证据,当时婚礼我还拍了很多照片,给你看看好了。”宁坞掏出手机,正准备找照片。
孟为鱼看着他的动作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諵沨萌生了此前从来没有的期待,他忍不住将身体躺探过去,想要看宁坞的手机。
“怎么都是我老婆的照片啊,你们两个人在哪个角落来着?”宁坞颇为烦恼,“哎呀,我老婆怎么每张照片都好看?”
孟为鱼的眼神渐渐变得冷酷,准备开口骂人。
打断孟为鱼情绪的是,宁坞的手机屏幕中,出现了一张他熟悉而又惊讶的脸。
“沈舟渡?”
“对啊,是沈舟渡,他之前恰巧和我出现在一个宴会的时候,我拍的照片。”宁坞把照片展示给孟为鱼看。
沈舟渡可以说是自称宽宏大量的孟为鱼最讨厌的人之一,照片上的男人的长相早就脱离了他记忆中稚嫩的样子,穿着一身昂贵又乏味的西装,肩宽腰细,颇具成熟稳重的魅力。他戴着眼镜,用一张极致俊雅的脸摆出最无趣的表情,坐在沙发上,无聊地和拍照的镜头对上视线。
“啧。”小气吧啦的孟为鱼看到仇人,嘴角一撇,发出了不满的声音。
他的老婆?!
孟为鱼讨厌沈舟渡。
原因简单又幼稚。
沈舟渡是别人家的孩子,是他们这种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的反面。
“这个讨人厌的东西。”孟为鱼的手指戳到手机屏幕上去,恨不得用手指戳破沈舟渡的脸。
“干嘛这样说我们家小渡?”宁坞习以为常地维护沈舟渡。
听到宁坞喊他小渡,孟为鱼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。
“这个家伙还不讨人厌,他最讨人厌了,自从和他一个学校后,每次考试都是他第一名,把我挤了下去。”孟为鱼愤愤不平。
“小鱼。”宁坞看着孩子脾气的孟为鱼,终于在十年后,对着本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,“你要是本来是第一名,被沈舟渡挤下去了,我还能理解你讨厌他。但是你每次考试都是五六十名,你到底和沈舟渡什么仇什么怨?”
他一直觉得孟为鱼和沈舟渡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,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。
“如果没有他,我的排名就能再往前一名。”孟为鱼伸出食指,孜孜不倦地教育宁坞。
“好吧。”偏偏宁坞就是一个耳根子软,且十分墙头草的性格,根本就不会反驳孟为鱼。
孟为鱼还没有说完:“而且他经常装模作样的,品味还差。”
宁坞听着孟为鱼滔滔不绝地念叨着沈舟渡不好的地方,干脆收起手机,哭笑不得地看着他。
“你是我的朋友,现在却和我讨厌的人关系那么好,太没有义气了。”孟为鱼的结论是这个,“时光是不可能磨灭全部的,别以为你现在和他交朋友,我就无所谓了。”
宁坞被骂,笑眯眯,什么都不解释。
眼前的宁坞,熟悉而又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