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圣上可曾听过一句话?”
皇帝轻嗯一声,声调上扬,以表疑问。
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我能不用就不用。”
皇帝:“……”
话虽这么说,但毕竟涉及那么多锦州子民的性命,江稚鱼自然不会意气用事。
看她答应下来,皇帝轻笑一声:“待你回来,朕再许你一个承诺可好?”
【再见了,因为肠胃不好,消化不了你画的饼。】
皇帝:“……”
“想要什么奖励,你回来亲自同我说可好?”
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了口,但——
江稚鱼咧嘴一笑:“多谢圣上。”
锦州一事有江稚鱼,皇帝心便放下了大半,另一小半,便是漠北那边了。
按之前的急切程度,皇帝本以为漠北使团会迫不及待再次求见,可直到现在,那边还并无动作,据探子来报,他们自进了府便再没出去……
皇帝眼神莫测,手中捏着奏折,嘴里还喃喃道:“漠北……”
【漠北?】
江稚鱼耳朵一动。
【说起来,漠北以强为尊,波尔既然被抓住,在他们心中的信服力定是会大打折扣,便是不放弃,也断不会以城池来换了。】
【最大的可能性,便是要劫狱了吧。】
劫狱!皇帝深吸一口气,面沉如水。
漠北!好大的胆子!
【我怎么提醒一下他加强一下诏狱的守卫呢?】
江稚鱼心中刚泛起这么一句,便听得皇帝道:“宣锦衣卫千户进殿!”
待千户进殿后,皇帝眼眸中投射出无情的光芒,像一把冰刀一样,冰冷而尖锐。
“即日起,诏狱周围严加防护,若有闲杂人等靠近,一律诛杀,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”
千户心中一凛,心知此事的重要性,应声道:“是!”
【真不错,皇帝意识到了啊,不用提醒了!】
事情尽数解决,皇帝轻吐一口气,只觉心上都轻松了不少。
看着江稚鱼,眼中是满满的喜爱。
……
皇帝突然让稚鱼去锦州,许府众人得知此事,顿时忙碌起来,虽说知道稚鱼本事大,此行并不凶险,众人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。
众人愁容满面,江稚鱼笑着宽慰他们:“放心啦,我不会有事的,便当我是出去旅游了便好,看看外面的风景也是不错的,更何况还有三舅舅与我同去呢。”
众人的视线齐聚在许耀文身上。
许耀文:“……”
虽然并没有人说话,但他仿佛能从那些视线里,看出浓浓的警告之意。
他拍拍胸脯,打着包票:“放心好了,有我看着,定是不会出什么事,谁若是想动稚鱼,那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!”
此言一出,众人看他的视线从警告,顿时变成了满满的嫌弃。
许耀文:“???”
不是,几个意思?
许家大哥,也就是大舅舅许谨辰,轻笑开口:“这话,怕不是说反了吧。”
众人顿时哄笑起来,连带着眼中含泪的许悠然,都不禁弯了弯眉眼。
送你一程行不行啊
许耀文瘪着嘴。
“好了好了,”谭淑静轻笑着拍了拍他:“莫要淘气,快先去为稚鱼收拾行李,锦州那边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,平素要用的,都一一为她备齐才是,虽说锦州那也不缺什么,但说到底,还是比不得盛京。”
其余人也颇为赞同地点着头,许悠然看着这一幕,心中泛着暖意的同时,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苦涩。
都是因为自己,才连累的他们到了如今这般田地,若是自己当初不执意嫁江昭荣,许家也不至于没落至今……
许悠然深吸一口气,看着身旁的江稚鱼。
现在也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,她也要为了儿女们,为了家人们奋斗。
皇帝一句话能将许家抬高,也能一句话将许家贬入尘埃。
这种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的事情,许悠然已不想再经历了。
她要钱、要权,要成为许家背后的依靠,而不是躲在父母兄长身后,享受着他们的庇护……
许耀文收拾行李很是干脆利落,不过半个时辰,便将必需的物品,收拾成了一个小包裹。
离别在即,许悠然心中是满满的不舍,用过晚膳后,便歇在了房中,与她同榻而眠。
……
冉冉晨雾重,晖晖冬日微。
许家的马车一路往城门而行,街道旁两侧的商贩已经开始吆喝,江稚鱼在马车中昏昏欲睡,忽听得外面驾车的小厮“吁”了一声,停下了。
许耀文掀开车帘,看着城门前站立的两人,失声道:“皇……爷?”
江稚鱼被他这一声尖厉的声音吓了一跳,撑起身来探头往出望。
只见城门前站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