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所有的幻境。纪若尘微微一惊,凝神望去,才见殿前斗法早已开始,第一场比的是年轻弟子斗法。场中李玄真掌一口湛蓝长剑,趋退如意,意态潇洒,举手投足间已隐隐然有随风出尘之意。不片刻功夫,李玄真已将对面那真武观弟子逼得左支右拙。那名真武观弟子见局势不妙,呼喝连连,将真元提到了极致,完全不顾自身死活,只是捡着威力大的道法拼命向李玄真攻去,务求拼个同归于尽。
李玄真面上微笑不变,右手挥剑,左手燃符,招招滴水不漏,不片刻间就寻到了对手一个破绽,挥手间一道雷电将他劈倒在地。
这一场胜得如此轻松写意!
真武观众道脸色已极是难看,孙果虽然还能镇定坐着,但面上也有些阴沉。败下阵来的那名弟子乃是孙果收的关门弟子,天分之佳,真武观内实不作第二人想。可是哪知李玄真比他年纪还小着两岁,却简直如戏弄孩童般将他击倒。
真武观木棚中坐着的其实不止是真武观门人,还有数位孙果请来助阵的道友。当着这些人的面,这脸可就丢的有些大了。
明皇可直看得眉飞色舞,若不是碍着孙果的面子,怕早就要击掌叫好了。孙果眼力厉害,遥遥见了明皇神色,脸上青气更甚。
此时孙果身旁一位慈眉善目的道士长身而起,笑道:“孙真人无须动怒,且待我去赢回一场来!”言罢大袖一挥,足下生祥云一朵,施施然飘入场中。
两名真武观弟子抬了一张八仙桌飞步赶来,将八仙桌置于场中。那道人在桌前立定,袍袖拂过,桌上即现出一个玉碟,碟中有数颗蟠桃。
云风见他布置完毕,也长身而起,只不过他是如常人般一步一步走到八仙桌前的。
云风先向那道人抱拳一礼,那道人大咧咧地还了一礼,笑道:“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?老道我久不下山,恕我孤陋寡闻。”
云风微笑道:“贫道云风,平素在山上作些杂务,微名自然不入黄叶真人双耳。素闻黄叶真人须弥道法高深精微,看这盘蟠桃,想必是要与云风共赏美味了。”
黄叶道人呵呵一笑,道:“一点粗浅技艺,还能将就着看看。”
此时坐在纪若尘身边的李玄真轻轻哼了一声,道:“这道人以自己熟悉的道法想斗,摆明了是要占这个便宜,他倒还真好意思!”
纪若尘深以为然。
云风倒不以为意,笑道:“素闻黄叶真人出身崆峒,只是不知何时改入了真武观门墙?”
那黄叶面上微微一红,打了个哈哈,只是道:“闲话休言,咱们且先试试蟠桃吧!”
他也不等云风回答,只是取过碟中一个蟠桃,三口两口就吃下了肚。云风也取了一个吃下。两人你来我往,转眼间就将一盘蟠桃吃了个干净。
云风左手在玉碟上拂过,一阵薄雾过去,碟中又多了一盘蟠桃。这一次云风先吃下一颗蟠桃,黄叶才取了一个,顷刻功夫一盘蟠桃又都下了两人肚子。
碟中空了又满,两人来来往往的只是变桃吃桃,看得明皇与一众大臣气闷无比。
真武观有不少道士面上一片茫然,道德宗这边则是除去李玄真与纪若尘两人外,群道均是神情凝重。
这一场斗法其实非同小可,比拼的乃是介子化须弥的手段。黄叶道人虽然名声不显,有些见识的人均知他号称腹中有乾坤,能将入腹之物化为虚无。而变化蟠桃看似简单,但任何虚空变物之术均极耗真元,纵是道行深厚之士,也不敢轻用。是以云风与黄叶此番斗法,比拼的实是从无到有,又从有到无的道法,可比寻常驭剑飞击难得太多了。
李玄真看得神情颇显紧张,纪若尘却镇定如亘。这倒非是他定力有多么高超,而是他灵识过人,早已看出双方所变得的蟠桃上均隐现光芒,显然都在暗中做了手脚。黄叶所变蟠桃或呈黄,或显红,而云风变的蟠桃个个均是色泽变幻不定,显然手段要高出一筹。
片刻后又是几碟蟠桃下肚,这时就连明皇等一干不明道法之人都看得悚然动容。云风与黄叶每人至少已吃了几十颗蟠桃,难道他们的肚中真是另有玄妙天地不成?
一张八仙桌上云雾缭绕,彩光流转,玉碟空了满,满了空,终于二人吃桃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。云风面色有些苍白,慢慢地吃着蟠桃。黄叶道人看上去倒是依旧神态潇洒,谈笑从容,几口就是一桃下肚,显然已占了上风。
李玄真表面上虽不动声色,但一只左手悄然握紧,显得颇为紧张。纪若尘双眉紧皱,倒是十分不解明明是云风道行手段都要胜过了黄叶一筹,此刻怎会反而落了下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