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误了良辰吉时,我宗已尽力补救,天海道兄也是看在眼里的。道兄休要动怒,难得这几年你我屡次相逢,缘份非浅,来来来,下棋,下棋!”
天海老人双眼一瞪,道:“这一局棋已然乱了,还怎么下?”
紫阳含笑道:“这局官子未完纹枰已乱,自是不算的,咱们重新来过。”
天海老人哼了一声,这才在纹枰前坐下,重分黑白,与紫阳真人杀在了一处。紫云真人嘿了一声,忍不住道:“素闻云中天海国手无双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,功力尽在纹枰之外!嘿嘿,十五连胜,胜得好!”
原来天海与紫阳已奕了七日七夜,他棋力本较紫阳为厚,连胜了十余盘,大喜之余不由得生起些轻敌之心,一个不小心已是落后之局。刚刚那盘已在收官,天海老人仍是贴不出目来,因此与紫云真人争执只是借题发挥,本意实是要搅了棋盘,好让连胜之数得以延续。紫云正是有见于此,才忍不住出言讥讽。
天海全神奕棋,只当没听见紫云真人说了些什么。
纪若尘行踪已现,即将回山的消息顷刻间已然传开,原本屡被推迟、似已遥遥无期的订亲之礼也重新被定在了十月初八。于是太上道德宫凝重阴抑的气氛为之尽扫。只是凡事总是几家欢乐几家愁,太上道德宫中也非是人人都喜诸于外。
啪的一声,一颗白子落下,尽断黑棋大龙生机。
“这一局你的水准可是直落三千丈呢,怎样,是否想重开一局?”顾清将手中白子投入玉盒。
楚寒苦笑着摇了摇头,开始收拾起纹枰上的棋子。他与顾清棋艺相去无几,但历来奕棋都是十奕九输,其实就是输在了心态上。他心志坚毅,已是世所罕见,可是顾清胸中自有天地,视世间万物有如浮云,与他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境界。楚寒此刻心有挂牵,更是一败涂地。
他沉吟片刻,终于道:“清儿,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了。这些时日我反复思量,却有一事始终横亘于胸,百思不得其解,此刻斗胆一问,你若是不想答,也就罢了。”
顾清道:“但讲无妨。”
楚寒声音中有了一丝颤抖,道:“清儿,你与纪若尘此前不过相见数次,怎会……怎会用情如此之深?我辈以大道为本,哪有一见钟情这等事?”
顾清素手极罕见地轻轻一颤,望了楚寒片刻,方继续收拾棋子,一边淡然道:“楚师兄,此事若不说与你知,只怕你从此道心不稳,影响了今生成就。也罢,我与若尘是有前缘的,当日在这西玄山上,太清池旁的相见,实是九十九世修来之缘。我如此说,楚师兄可是明白了?”
楚寒默然良久,方苦笑道:“世间万事皆有前因后果,若事事皆依因果而行,岂不是活得如扯线木偶一般?”
顾清淡淡地道:“师兄此言差矣。逆缘而动是一种法,依缘而行也是一种法,如何选择,只在本心而已。我与若尘既已在太清池旁相遇,此时此刻,纵是没有前缘牵挂,此生也当永为道侣,不离不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