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!哥舒平京目中精光一闪,暴喝一声,策动战马,率领百名亲卫,挟风雷之势,滚滚而来!
呜的一声呼啸,哥舒平京铁朔如电,洞穿两名北军妖卒,随后向后一挥,将那两名妖卒远远地甩向阵后。自有潼关兵丁一拥而上,将那两个还在挣扎的妖卒砍成数十段。
这些经过道术符咒炼体固身,一身铁肌铜肤的妖卒,在哥舒平京铁朔之前,竟如纸糊的一般,不堪一击!
然而纪若尘麾下妖卒根本不知死为何物,见哥舒平京厉害,反而悍不顾身地层层杀上,哪怕被铁朔洞穿、再被大宛黑驹踏碎胸膛,也要挥爪狠狠地在马腿上抓上一把,撕不下皮也要扯下一簇毛来!
不过片刻功夫,北军妖卒已是死伤惨重,潼关守军处境也不好过,哥舒平京被死死地挡在了墨色软轿十丈之外,他虽然没有受伤,可是胯下爱马已伤痕累累,百名服过丹药的亲卫也人人带伤,倒了十余骑。
在哥舒平京与纪若尘之间十丈之地里,不过区区四五百妖卒而已。哥舒平京已杀发了性,铁朔如飞,将一个个妖卒开膛破肚,一步步向软轿杀来!
潼关后军中,数个普通军士打扮的修士已在开坛布阵,数十面各色小旗插在地上,不知要施展什么厉害法术。哥舒平京留下了一千后军护卫着这些修士。其实以修士的道法威力,还不知晓是谁在保护谁。
六名修士围成一圈,各自颂咒持法,就在最后一句咒语念出之际,六人忽然面现异色,所持之咒齐齐中断!只见六人眉心中各现一个红点,一段青丝稍现即收。
玉童婀娜身姿悄然自那个尚未完成的阵中浮现,将六根青丝收回,青丝梢头,各坠着一滴血珠。她细细将青丝上的血珠舔净,玉面上涌起异样的嫣红,分外妩媚。
哥舒平京军中修士已尽数伏诛,玉童似已无事可作,就到此为止吗?玉童当然不肯,她一双凤目,瞄上了周围一千精壮后军。
于是肢体横飞,血雨排空,一蓬蓬充溢着人气的炽热鲜血,不住浇在玉童的脸上、身上。
乱战之中,墨色软轿中传出的声音依旧从容淡定:“后阵还有两千骑兵,解决得了吗?”
中军帅旗下,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,周身环绕着淡淡黑雾,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如何。听纪若尘相询,这名将军答道:“末将麾下五百铁骑足以尽斩之。”他语气平淡,论及两千精锐铁骑,就似是在谈论一堆碰了即碎的泥塑瓦偶。
“那就去把他们清理了。”
将军回身作了一个手势,于是中军始终未动的五百骑兵便策骑转身,默不作声地迎向了正在后军中来回冲杀的两千铁骑。而那将军则牵着战马,依旧侍立在纪若尘轿后,看都未向后阵看上一眼。
激战正酣,哥舒平京忽然觉得前方压力轻了许多,他心中大喜,一驱座骑,大宛黑马引颈长嘶,几个纵跃已冲到了墨色软轿前!哥舒平京奋起平生之力,铁朔上泛起一层黑炎,以万钧之势向软轿刺去!
恰在此时,百丈后忽然起了一道冲天杀气!
哥舒平京心头一凛,明知不该此时分心,仍是无法控制地回首望去,但见潼关军阵后大乱,一个粗衣青年骑匹瘦弱劣马,正破阵杀来!
那青年相貌平平,持一杆丈八铁矛,挥动时矛影如山,风雷阵阵,更时时有雷火电光自矛身射出,所过处人仰马翻,竟无人是他一合之敌!
哥舒平京大吃一惊,只一眼便知纵是自己也非是这青年之敌,当务之急是先杀了北军主帅,乱了敌军军心,再当徐图后计。当下他臂膀加力,铁朔上黑炎更加炽烈!
可是这势挟风雷的一朔竟然去势骤止!哥舒平京大惊,只见墨色软轿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名周身黑气的将军,端端正正地握住了铁朔朔锋!这将军身材普通,却有无穷大力,任哥舒平京勇冠三军,力大无穷,又服下丹丸助力,却也无法使铁朔再进分毫!
那将军手持五尺长刀,刀锋上燃着极淡的湛蓝火焰。于哥舒平京骇然目光中,他长刀骤起,一刀断朔,二刀毙马,三刀枭首!
斩了哥舒平京之后,他便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跪在软轿前,沉声道:“战局已定,大将军还有何吩咐?”
“可以了,去把苍野本营守好,别让鬼车趁乱占了便宜。”
将军应了,便化作一阵青烟,徐徐散去。大军阵后,五百铁骑也各自化烟而去,而潼关的二千精骑,已是尸横遍野。
主帅即死,潼关残兵终于溃散,可是他们久战力疲,如何逃得出那些不知疲倦的妖卒之手?聪明的即刻投降,逃跑的则被一一追上砍死。不论藏在哪里,这些妖卒总有办法将他们找出来。
临近黄昏,大战方定。